Gérard Audran 根据 Charles LeBrun 的作品《亚历山大进入巴比伦》配资炒股中心，原版印刷首次发表于 1675 年，铜版画。/ 图片 courtesy 国家艺术馆图书馆，维基媒体共享资源

马其顿贵族往往自私且嫉妒权力。

由 克里斯托弗·布鲁克斯博士

历史学教授

波特兰社区学院

古希腊语中，希腊被称为 Hellas。古典时代之后的时期被称为希腊化时代，因为这一时期由于亚历山大大帝的战术 genius 和驱动力，希腊文明传播到了整个中东地区。希腊化历史最简单地概括就是：一位名叫亚历山大的马其顿国王在十二年的几乎不间断的征战中征服了波斯帝国的所有领土。不久之后，他去世且没有指定继承人。他的顶级将军们开始争吵，并最终瓜分了亚历山大的帝国，过程中建立了几个新的王朝。这些王朝在接下来的约三百年里相互征战和贸易，最终被罗马人征服（罗马的崛起发生在希腊化王国的背景下）。由于亚历山大征服的遗产，希腊文化从相对不重要变成了整个地区的主要影响因素。

故事始于马其顿，这是一个位于希腊北部的王国。马其顿人是战士和商人。他们住在村庄里，而不是城邦。虽然他们因为语言和文化而被认作是希腊人，但南部较为“文明”的希腊人却认为他们有点像乡巴佬。马其顿是一个由单一君主统治的王国，但这位君主必须不断应对阴谋诡计的亲戚和不忠的贵族，他们经常密谋夺取更多的权力。马其顿还被北边的游牧民族所环绕，特别是来自保加利亚等地的色雷斯人，他们不断入侵，必须被驱逐。马其顿军队由自由公民组成，每次战役后都要求支付报酬，这种报酬只能通过从战败的敌人那里劫掠获得。简而言之，马其顿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培养出了希腊最坚韧和狡猾的战士和政治家。

菲利普二世半身像 / 图片来源：Jona Lendering，莱茵省立博物馆特里尔，维基媒体-commons

到公元前五世纪，马其顿的一些大村庄已经大到可以被视为城市，精英马其顿人努力使他们的国家像南希腊那样文明。他们参加奥运会，赞助艺术和文学。然而，他们通常不干预其他希腊人的政治事务；他们在不断进行的战争中没有入侵希腊半岛，也没有在诸如伯罗奔尼撒战争之类的冲突中站队。这当然没有改善马其顿本身的状况，该国仍然分裂在王室和贵族之间。公元前399年，马其顿陷入了持续四十年的内战，贵族公开拒绝国王的权威，国家陷入无政府状态。

公元前359年，马其顿国王腓力二世重新统一了国家。腓力是典型的马其顿领导人：精明、机智、善于作战，并且善于奖赏忠诚或惩罚叛乱。他开始向北进军，马其顿及其周边地区，击败并通常杀死了他的贵族对手以及敌对的部落。当人们加入他时，他用劫掠来的财富来奖赏他们，他的军队因此不断壮大。

菲利普也是战术创新者。他通过将贵族组织成向他宣誓效忠的精锐骑兵部队来确保他们的忠诚，并亲自率兵冲锋陷阵。他还重组了步兵，将其编成一种新型方阵，使用比传统重装步兵更长的长矛；这些新式的长矛兵会将敌人固定在原地，然后骑兵再发起冲锋，这一战术既对“野蛮人”部落，也对传统的希腊方阵都证明是有效的。菲利普是首位坚持训练和训练步兵的马其顿国王，结合更新的方阵和骑兵，这种组合无坚不摧。菲利普进攻邻近的希腊城邦，并在希腊北部夺取了金矿，这些金矿不仅支付了士兵的薪酬，还用于装备他们。他雇佣了雇佣兵来补充马其顿军队，最终拥有了马其顿历史上规模最大的军队。

马其顿在腓力二世时期的扩张，从红色边界标出的小区域扩展到较大的蓝色区域，以及周围的附属区域。/地图由 MaryRoseB54 提供，来自 Wikimedia Commons

希腊城邦自然对这些发展感到担忧。在雅典的领导下，它们组织成一个防御联盟，以抵抗马其顿的侵略。大约十年的时间里，马其顿人贿赂可能的希腊盟友，威胁反对他们的人，并在北希腊发动攻击，而南边的大城邦则在准备战争。公元前338年，在一次全面的马其顿入侵之后，马其顿军队击溃了联军。战斗的关键时刻是腓力十八岁的儿子亚历山大率领贵族骑兵冲锋，击溃了希腊军队。

在入侵之后，菲利普建立了新的希腊城邦联盟，并在希腊各地驻扎军队。到公元前338年，希腊不再是长达千年的独立城邦集合体；它现在被北方的入侵者统一了。希腊人对这种占领深感愤慨。他们勉强承认马其顿人是希腊人，并且在数个世纪里一直庆祝希腊城邦的独立性是希腊文明的重要特征之一。因此，菲利普在管理他的新征服地区时面临着艰巨的任务。

希腊征服之后，菲利普面临的更紧迫问题是，他的士兵要求更多的战利品——他唯一能支付他们的方法就是找到新的地方进行入侵和劫掠。因此，菲利普统治了希腊，但他不能坐视不理，让士兵们在渴望更多胜利的状态下无所事事。聪明的是，刚刚击败了希腊城邦的菲利普开始像一个希腊政治家一样行事，不仅在希腊政治上，还在希腊文化上承担起一种象征性的领导角色。他开始倡导在他的领导下对波斯进行希腊入侵，以“复仇”的名义。考虑到所有这些因素，这是一个遥不可及的计划；波斯无疑是当时的世界强国，而且在近一个世纪前的波斯战争结束后，许多希腊人曾作为雇佣兵和商人为波斯国王服务。尽管如此，入侵的想法为马其顿和希腊的帝国主义和侵略行为提供了一个文化上的借口。

不幸的是，腓力在公元前336年被一名贴身保镖刺杀，距离他征服希腊仅仅两年。可能是由于家庭政治的原因，腓力的前妻奥利匹亚斯（亚历山大的母亲）可能下令刺杀腓力，同时还刺杀了腓力的其他妻子和子女。不过值得注意的是，奥利匹亚斯参与刺杀腓力的说法曾一度被认为是事实，但多年来一直受到持续的批评。无论最终是谁策划了这起刺杀，亚历山大在父亲去世后年仅20岁便登上了王位，并在其母亲在世期间一直忠于她。

亚历山大大帝年轻时期的希腊化肖像雕塑，可能来自托勒密埃及，公元前 2 至 1 世纪。/ 图片来源：Jastrow，大英博物馆，维基媒体-commons

亚历山大确实当之无愧地获得了“伟大”的称号。他是一位军事天才和勇敢的战士，亲自率领军队作战，多次受伤后仍坚持战斗。他是一位魅力非凡、鼓舞人心的领导者，不仅赢得了马其顿同乡的忠诚，还赢得了希腊人的支持，最令人惊叹的是，他还赢得了他征服的波斯帝国人民的忠诚。他有着难以置信的雄心壮志；年轻时曾师从亚里士多德，他以传奇的希腊英雄阿喀琉斯为榜样，不仅希望与阿喀琉斯的战斗才能相匹敌，更希望超越他。他生前就已成为传奇，被许多臣民奉为神明，甚至他的希腊臣民也将他视为有史以来最伟大的领导者之一。

亚历山大的征服几乎在他登基后立即开始。他首先残酷地消灭了马其顿和希腊的对手和敌人，处决了他怀疑有叛逆行为的贵族，然后率领军队返回马其顿，击溃了北部威胁要叛变的色雷斯部落。一些希腊城邦很快也起义了，希望几乎在马其顿控制刚刚开始时就结束这种控制，但亚历山大返回来重新征服叛乱的希腊城市。例如，在底比斯城的情况下，亚历山大让底比斯人知道，通过叛乱，他们已经签署了死亡判决，并拒绝接受他们的投降，洗劫了这座城市，并屠杀数千居民，以此警告希腊的其他城邦。

到公元前334年，亚历山大继位仅两年后，就已经完全控制了希腊。他立即开始了父亲的使命，进攻波斯，率领一支相对较小的军队（约4.5万人）进入波斯领土——请注意，这支军队比一个世纪前薛西斯一世率领的20万大军要小得多。他立即与波斯军队交战并开始赢得战役，在公元前333年占领了小亚细亚，并在公元前332年占领了富饶的希腊港口城市和叙利亚。在几乎每场重大战役中，亚历山大都亲自率领骑兵，这种品质激发了士兵们的忠诚和信心。

一幅罗马马赛克描绘了亚历山大大帝作战的场景，可能是基于希腊原作。/Photo via Wikimedia Commons

他之所以能够击败波斯人，部分原因在于波斯军队征召速度太慢。尽管亚历山大最初只带了4.5万人抵达小亚细亚，面对波斯军队可能接近30万人的规模，但波斯人在亚历山大战役初期的任何一年中实际上可供调用的兵力远少于此。相反，亚历山大入侵的前两年主要是马其顿和希腊军队与较小的波斯军队交战，其中甚至包括一些希腊雇佣军。亚历山大的军队成功地逐步占领了波斯领土，攻占了关键的要塞和城市，夺取了物资，并抵御了波斯的反攻；即使波斯帝国在整体军事上占优势，也无法在大部分西部帝国已经丧失之前集中全力对抗希腊人。此外，亚历山大还乐于向投降的波斯臣民提供联盟和让步，有时甚至会向那些与他作战并光荣失败的人授予土地和职位。 总之，亚历山大的征服并没有给大多数波斯臣民带来灾难，而仅仅是一种统治权的转变。

公元前332年，波斯国王大流士三世试图与亚历山大媾和，并据传（有理由相信这是后来希腊宣传家杜撰的故事）提出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亚历山大，以及将波斯帝国西部半部领土全部赠予他。亚历山大拒绝了，并进军埃及，在那里他被视为一位神明和从波斯统治下的解放者。亚历山大特意访问了埃及的关键神庙，并向埃及诸神表示敬意（他将埃及主要神祇阿蒙-拉与希腊诸神之父宙斯等同），这无疑使他在埃及人中的接受度得到了提升。在此期间，大流士三世成功地集结了波斯军队的全部力量，他知道最终决战在所难免。

从埃及，希腊军队向东进军，在两次重大战役中击败波斯人，最终在公元前 330 年攻占了波斯首都佩尔塞波利斯。在那里，希腊军队洗劫了整个王宫 complex，并将其付之一炬；史学家认为，亚历山大下令焚烧是为了迫使剩余的波斯人承认其征服的最终性。佩尔塞波利斯及其周边波斯城市的财富为希腊军队未来数年支付了军费，并激发了希腊和马其顿的建筑复兴，这些复兴工程都是用波斯的黄金支付的。大流士三世逃往东方，但被波斯贵族杀害，这些贵族希望保持自己的独立（这并未奏效——亚历山大在接下来的几年里费尽心力追捕了这些刺客）。

亚历山大帝国及其征服路线图。/ 由 Generic Mapping Tools 提供的地图，来自 Wikimedia Commons

亚历山大暂停了他的战役，以支付军饷并允许一些士兵返回希腊。随后，他安排了几千名希腊和马其顿军官与波斯贵族女子结婚，试图正式且永久地将希腊文明和波斯文明融合在一起。他的目标不是摧毁帝国，而是成为下一个“伟大国王”，所有其他领导人必须向他屈服。他保留了波斯的官僚体系（如行省的组织），并招募了数千名波斯士兵加入他的军队，随着军队向东推进。他还表现出对大流士家族的尊重和荣誉，表明他想赢得波斯人的支持，而不是羞辱他们。亚历山大宣布，古老的巴比伦将成为他的新首都。然而，尽管他现在统治着世界上最大的帝国，他仍然不满意，于是出发去征服帝国边界之外新征服的波斯人告诉他的土地。

亚历山大再次率领军队向东进发，击败了阿富汗地区的部落，然后在公元前327年，在印度河上游的印度国王波鲁斯的军队进行了大规模战斗（亚历山大对波鲁斯印象深刻，战后任命他为波鲁斯王国的总督）。亚历山大继续向印度南部进发，沿印度河行军数月，但最终他的忠诚但疲惫的士兵拒绝再继续前进。亚历山大听说更东方的印度王国（即恒河平原地区，在此之前对希腊人来说完全未知），作为亚历山大，他也想征服这些王国。然而，他的士兵们既疲惫不堪，又财富惊人，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他们中很少有人认为进一步征服有意义，反而希望返回家乡享受他们辛苦获得的战利品。他的追随者中有些人现在已经65岁以上，曾为菲利普二世和亚历山大作战，他们认为是时候回家了。

亚历山大咨询了一位先知，先知确认如果他渡过下一条河就会遭遇灾难，因此亚历山大在帐篷里生闷气了一个星期后，最终还是屈服了。为了避免给人以撤退的印象，他坚持让军队沿着印度河谷下行，然后穿越波斯帝国旧地的南部地区返回美索不达米亚。不幸的是，当亚历山大到达印度洋时，他犯了一个重大的战术错误，将部队分为一支舰队和一支陆上部队，分别向西行进。舰队毫发无损，但军队不得不穿越极其艰难的马卡兰沙漠（现巴基斯坦和伊朗南部地区），这给亚历山大的部队造成了比整个印度战役更多的伤亡。

亚历山大的征服——深黑色的线条描绘了他从西北部的马其顿出发，经过埃及，穿越波斯的心脏地带，然后到达阿富汗和印度，最后沿着印度洋和波斯湾的海岸返回巴比伦的路线。/地图由 George Willis Botsford 绘制，来自 Wikimedia Commons#0

返程艰难，花了几年时间才回到波斯的腹地。公元前323年，他的军队终于抵达巴比伦。亚历山大疲惫不堪，且因多次战斗受了伤，但马其顿和希腊的传统要求他与将军们豪饮。据说，当他躺在病榻上时，将军们问他谁将接替他成为大王，他回答说“最强者”，随后便去世了。结果可想而知：几十年的混战，每个将军都试图接管亚历山大建立的庞大帝国。

希腊化文明的真实遗产并非亚历山大的战争，尽管这些战争令人瞩目，而是战争之后的成果。在征战过程中，亚历山大建立了众多新的城市，这些城市将成为他胜利的希腊士兵的殖民地，除了以他的马布卡福勒斯和狗佩里塔斯命名的城市外，其余城市均命名为亚历山大城。在接下来近100年的时间里，希腊人和马其顿人不断涌入这些殖民地，导致整个古代世界的希腊文化得到了空前的发展。他们还迁入了被征服的波斯城市定居。在各地，希腊人成为新的精英阶层，建立了希腊法律、建筑和各种设施。同时，希腊人始终是东方地区的小数民族，这一点亚历山大肯定有所认识。为了应对这种情况，他不仅鼓励通婚，还直接接管了波斯的治理体系，包括皇家大道、地方总督以及庞大的复杂官僚体系。

主要的希腊化王国（这里译为“塞琉古”而非“塞琉古尼”和“托勒密”而非“托勒密埃及”。）孔雀帝国是由印度诸王组成的松散联盟，在亚历山大去世后迅速摆脱了希腊影响而获得独立。/ 地图由 Javierfv1212 提供，来自维基媒体共享资源

马其顿人可以在强有力的领导人领导下团结起来，但他们的贵族往往自私自利，对权力心存嫉妒。由于亚历山大没有指定继承人，几乎可以肯定他的帝国会在将军们相互争斗中崩溃。事实上，亚历山大去世一年后，帝国便陷入了内战，直到公元前280年，战争才停止，三个主要王国由亚历山大的将军安提柯、托勒密和塞琉古建立。

安提柯家族统治着马其顿和希腊。尽管控制着马其顿的核心地区和希腊本身，但安提柯家族是希腊化君主国中实力最弱的。战争使这两个地区人口锐减；成千上万的士兵及其家属移居到亚历山大建立的新军事殖民地，削弱了希腊及其税收基础。随着时间的推移，安提柯家族不得不独自在希腊境内与权力抗争，并最终看到许多希腊城邦从其统治下获得独立。

托勒密家族统治着埃及。托勒密家族非常强大，更重要的是，他们统治着一个统一且拥有悠久王权传统的国家。一旦稳固了统治，托勒密家族就能像法老一样行事，尽管他们仍保持马其顿希腊人的种族和语言特征。在他们的国家中，统治和行政的高层是希腊人，但大部分王室官僚机构却是埃及人。尽管长期存在定居和融合的趋势，但直到最后，托勒密王朝本身仍然自豪地以希腊血统为荣，希腊士兵殖民地构成了托勒密军队的核心。托勒密曾是亚历山大的亲密朋友和信任的将军，他将亚历山大的遗体运往埃及，并在亚历山大城建造了一座宏伟的陵墓，以此表明其政权与亚历山大之间的直接联系。最终，托勒密家族是希腊化王朝中持续时间最长的。

托勒密时代的最重要文物之一：罗塞塔石碑，它使埃及象形文字的翻译成为可能。这块石碑上写有托勒密时期的皇室公告，用两种象形文字和古希腊文书写。/ 图片来自 kinetoons， Wikimedia Commons

塞琉古王朝统治着美索不达米亚和波斯。尽管塞琉古王国拥有巨大的财富，但治理起来却最为困难。希腊人相对于当地人口来说相对较少，因此也是最为多元化的。塞琉古国王在长期统治中无法维持亚历山大最初征服的全部领土。公元前 310 年，塞琉古一世将印度领土归还给印度国王 Chandragupta，以换取一些战象。公元前 247 年，一位前塞琉古将军在帕提亚地区推翻了塞琉古的控制，进而建立了新的波斯帝国（后被称为帕提亚帝国，因为其统治者最初统治的地区是帕提亚）。然而，塞琉古王国一直持续到公元前 63 年，被罗马的庞培击败，庞培曾是朱利叶斯·凯撒的盟友，后来又成了他的敌人。

每个继业王国都由希腊人和马其顿人统治，但官僚机构中很大一部分是由该地区的“土著”人员担任的。各王国之间形成了复杂的文化和语言关系。希腊语仍然是国家语言和精英阶层的语言，波斯贸易语言亚拉姆语仍在大部分地区使用，而各种地方方言则作为民众语言存在。国王们往往不会说当地的语言；例如，克利奥帕特拉七世（著名的克利奥帕特拉，罗马征服埃及前的最后一位埃及统治者）是第一位能够说埃及语的托勒密王朝君主。

所有的希腊化君主都试图效仿亚历山大的统治方式，用财富奖赏自己的亲信，建立新的城市，并拓展通往异国的贸易路线。然而，他们之间也经常发生战争，托勒密王朝和塞琉古王朝尤其成为 bitter 的对手，经常为了分割帝国领土而交战。这些王国拥有庞大的军队，其中许多士兵是希腊移民的后裔，他们同意服役以换取在特殊军事城镇中永久的土地所有权。

托勒密王国尤为引人注目：从托勒密本人开始，埃及原有的官僚体系被大幅扩展，中高层职位全部由希腊人（和马其顿人）担任，他们对每颗应缴给王室粮仓的麦穗都做了极其详细的记录。为了保存这些记录，大量纸莎草被使用，以至于旧的副本不得不被粗暴地丢弃在沙漠中的坑洞里，为新的记录腾出空间——这些丢弃的纸莎草中保存了大量的托勒密经济信息，几千年后的考古学家发现了这些信息。同样，尼罗河的丰沛水源被精心管理，以产出有史以来最大的产量，即使在扣除各种税款后，埃及小麦仍然是从西班牙到美索不达米亚各地最便宜的粮食（同样的情况也适用于纸莎草，这是一种王室垄断的原料，在整个希腊化世界中无处不在）。在托勒密王朝时期，埃及在许多方面达到了有史以来最繁荣的时期，甚至超过了几个世纪前的旧王国、中王国和新王国时期的惊人丰饶。

塞琉古王国的政治遗产几乎是一直处于不断的叛乱和内斗之中。虽然王朝试图在统治方式上模仿希腊的传统，并效仿早期的波斯阿契美尼德王朝（大流士三世是该王朝的最后一位统治者），但它从未在许多臣民的眼中建立起合法性。相反，塞琉古的统治者首先都是军事领导人，经常不得不穿越广阔的帝国镇压叛乱、抵御中亚游牧民族的入侵，并与埃及的邻居争斗。

需要注意的是，塞琉古王朝在其统治区域内巩固长途贸易，从而在该地区留下了持久的影响。真正的丝绸之路连接了中国、印度、中东和欧洲，始于希腊化时期，而塞琉古王朝尽其所能支持其领土内的贸易。他们监督修建了对商人有用的道路和运河，并从丝绸纺织品中获得了大量收入。尽管生丝（来自蚕）仅来自中国，但塞琉古王朝统治下的美索不达米亚地区的人们掌握了从生丝生产纺织品的技术，从而为更西边的市场创造了极其有价值的商品。因此，尽管塞琉古的政治控制总体上有些松散，但至少在鼓励随后几个世纪中日益增长的东⻄方贸易方面发挥了作用。

亚历山大城规划图（约公元前 30 年）./ 地图由 Philg88， Wikimedia Commons 提供

希腊化时代的一个显著特点是，希腊人和中东地区的人们开始探索他们所熟知的古代世界之外的地方。托勒密王朝支持在红海沿岸以及一直延伸到现在的埃塞俄比亚和厄立特里亚的贸易据点，与非洲内陆进行象牙和黄金的贸易。探险家们试图绕行非洲本身，但未能完全成功。除了探险家的记录，希腊化地区的希腊人还享受着那些地区土著人撰写的关于外国土地的历史和记述。在希腊化时期， Mesopotamia、波斯和埃及的重大历史著作被撰写并翻译成希腊文。来自希腊化王国的使者有时会撰写关于那些国家风俗习惯的记述（如印度）。总之，这是一个知识大大扩展的时期。

希腊化王国的核心是亚历山大或后来的希腊化君主所建立的新城市。最大的是埃及的亚历山大城，但在其他王国中也有同样宏伟的城市。无论是亚历山大及其继任者建立的新城市，还是地中海东部沿海的老希腊定居点，都得到了发展和繁荣。这些新城市建有方格状街道，并配备了各种希腊化的公共设施，如市政广场、剧院和神庙。同样，公民身份——在古代城邦中是政治货币的基本单位——变成了精英身份的标志，可以在多个城市同时获得。

值得注意的是，塞琉古城市代表了我们现在称为福利国家的第一次重大尝试。由于第一位君主对他们的特定希腊臣民负有义务，因此诸如教育和垃圾收集等事务由国家资助。最终，公共服务扩展到包括贫困救济，即向城市中最贫困的常住居民免费发放食物。这种做法与慈善无关，只是为了在不断增长的城市中保持和平。

然而，希腊化统治阶层面临的主要问题之一是希腊人与其非希腊臣民之间的持续阶层分化。在希腊化王国中，希腊人认为自己是亚历山大征服成果的继承者，因此理应占据大部分甚至全部的政治权力职位。特别是在拥有大量非希腊人口的地方，如埃及和美索不达米亚，这种不满很容易演变为公开的叛乱。各种作品在希腊化王国的臣民中涌现，预测希腊统治者的垮台；美索不达米亚的祭司、波斯的琐罗亚斯德教徒以及埃及的宗教领袖都撰写了预言作品，声称希腊人与邪恶势力勾结，最终会被推翻。犹太人也与他们的希腊统治者斗争，这一问题因他们首先被托勒密王朝统治，然后又被塞琉古王朝统治而变得更加严重。 尽管托勒密王国在被罗马人于公元前30年接管之前相对稳定，但安提柯王朝和塞琉古王朝的势力逐年衰落，最终到公元前2世纪罗马人开始侵入时，它们的统治区域仅占其昔日领土的一小部分。

与希腊人与非希腊人之间的斗争无关，希腊化时期在性别关系上发生了显著转变。简单来说，古典时代的雅典对保持严格性别的等级制度以及试图将男女社会隔离的做法达到了顶峰，但在希腊化时代，这种做法大大松动了。女性因履行社会和家庭职责、进行宗教仪式，甚至在一些杰出女王（如亚历山大的母亲奥列姆西亚或更晚些时候的著名克莉奥佩特拉七世）的政治手腕而受到赞扬。

古代希斯里遗址。/Photo by Fusionofhorizons, Wikimedia Commons

令人惊讶的是，在亚历山大之后的希腊化时代，女性在经济上拥有相当大的权力，并且在法律上获得了比早期希腊历史时期更大的认可。虽然有时她们必须在男性监护人的支持下行事，但女性控制财产、借贷资金，并能够管理子女的遗产。甚至有些女性还担任了政治职务——例如，在黑海沿岸的希斯里城邦，一位女性在公元前一世纪担任了执政官。

一般而言，在希腊本土，女性面临的法律限制似乎比生活在希腊化世界其他地区殖民地的女性更多，这并不令人意外，因为较早的希腊城邦已有数个世纪的法律和传统来维护性别分工。亚历山大及其同伴代表的马其顿社会一直较为宽松，女性的自主权远超南边的希腊城邦，而这种文化价值显然随着马其顿统治一起渗透到了整个希腊化世界。与此同时，在希腊本土，斯巴达城邦则独树一帜，甚至超越了马其顿的性别标准：斯巴达女性在经济上完全自主，整体拥有土地的五分之二，并在政治上拥有相当大的影响力。

然而，像讨论前现代时期的性别问题时通常需要做的那样，有必要对女性更大的自由和自主权提供一些保留意见。除了克莉奥佩特拉七世这一突出例外，男性继续控制着政治。赫 ellenistic 王国的法律在各种方式上保护和认可了女性，但男性始终被赋予了更大的法律地位和身份。出生率分析表明，婴儿溺死的情况很普遍，女婴往往因普遍偏好男孩以及嫁妆在结婚时对家庭来说是一笔沉重的开销而被遗弃。大多数男性知识分子仍然坚持女性顺从的必要性，而在这一时期，大部分文学和哲学作品都是由男性撰写的。

罗马时期的伊壁鸠鲁肖像头像。/ 图片来源：Marie-Lan Nguyen，大英博物馆，维基媒体-commons

希腊化哲学很大程度上偏离了古典时代希腊哲学家的关注点。由于哲学家像苏格拉底、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一样被禁止研究政治，他们转而研究个人伦理，探讨如何生活才能幸福，即使更广泛的社会正义仍然遥不可及。希腊化哲学的主要流派都追求同样的目标，尽管方式不同：追求快乐与宁静的生活。其中三个流派尤其值得注意：伊壁鸠鲁学派、斯多葛学派和犬儒学派。

伊壁鸠鲁学派以他们的创始人伊壁鸠鲁命名，认为人类应当背离毫无意义的政治戏剧和社会竞争，退回到一种内心的沉思。伊壁鸠鲁教导说，即使神存在，他们显然对人类事务毫无兴趣，因此也不必畏惧。死亡是最终的解脱和宁静，而不是折磨或劳作的来世，所以也不必担心死亡。简而言之，伊壁鸠鲁学派认为应当有节制地放弃尘世的忧虑，享受快乐。然而，快乐并不是无节制的放纵（这会导致痛苦——想想消化不良和宿醉），而是对食物、饮料、音乐和性的一种精致享受。有趣的是，这种哲学的一个方面认为性 pleasure 是可以接受的，但情感上的爱应当避免，因为后者很容易导致痛苦。时至今日，“epicurean”这个词在英语中的意思是享受生活中的美好事物，尤其是美食！

犬儒学派认为，社会习俗是历史上不幸的副产品，它们使人偏离了真正的美德和幸福之源：自然。因此，通往幸福的唯一途径是对社会生活进行更激烈的拒绝，这比伊壁鸠鲁学派所倡导的更为激进（伊壁鸠鲁学派本身就很安分）。他们提倡一种结合禁欲主义和自然主义的哲学，满足自己的生理需求而不顾社会习俗。实际上，这包括故意违反社会规范，有时甚至以对抗或令人厌恶的方式：犬儒学派的创始人第欧根尼，曾公开自慰和排便。大多数犬儒学派学者稍微克制一些，但他们大多以嘲笑处于政治权威地位的人为乐，并且还贬低其他哲学流派的学者，因为他们思想体系过于僵化。据说，亚历山大大帝曾寻找第欧根尼，发现他在科林斯城郊的街道上躺着，问他作为国王能为他这位哲学家做些什么。第欧根尼回答说：“请不要挡住我的阳光。”

斯多葛学派最初是犬儒学派的一个分支，后来成为命运与理性之哲学家。与伊壁鸠鲁学派不同，斯多葛学派认为人类有义务参与政治，这构成了一个伟大的神计划的一部分，与命运和自然密切相关。作为自然秩序的一部分，人类应该学会理性地接受生活中的磨难，而不被情感所左右（因此“斯多葛主义者”一词现在意味着在面对痛苦或不适时保持冷漠的人）。斯多葛学派接受了成为社会一员并履行社会责任的必要性，但他们警告不要过分骄傲和贪婪。相反，斯多葛主义者应该在其社会角色中尽职尽责，而不被奢侈或放纵所干扰。他们代表了一种哲学观点，相信命运的存在，接受自己在更大体系中的位置而不是抗拒它，并且庆祝理性思维总是比情感反应更强大的理念。

尽管这三种哲学流派之间存在明显的差异，但它们共同之处在于，都代表了接受现状（政治现状）的不同方式。伊壁鸠鲁学派避开政治，斯多葛学派支持现有的政治结构，犬儒学派则嘲笑一切而不提出任何积极的改革建议。这与苏格拉底、柏拉图或亚里士多德试图建立一种美德政治的严肃探究相去甚远。尽管在希腊化时期，希腊文化享有前所未有的影响力，但其在理性（更不用说民主）政治分析方面的实验并不是这种影响力的主要组成部分。

欧几里得画像，约作于 1630-1635 年。/ 图片 courtesy Getty Center, Wikimedia Commons

尽管这一时期的政治理论没有取得增长，但在科学和数学领域取得了显著成就。最重要的希腊化数学家是欧几里得和阿基米德。欧几里得是几何学这门数学学科的创始人。他是第一个使用称为公理的明显起点的人——例如，两条平行线永远不会相交——以此来推导出更复杂的原理，称为定理。欧几里得是极少数真正“搞对了”的古代思想家之一，因为他主要的主张后来都没有被证明是错误的。他的几何学著作《元素》在成书数千年后，仍然被许多数学课程用作标准教材，一直持续到公元20世纪。阿基米德也是几何学家，最著名的成就是将几何学应用于工程。 他发现了利用水的位移来计算物体密度的原理，并在他位于意大利西西里岛的故乡叙拉古遭到罗马军队攻击时，设计了多种复杂的战争机器（据一些记载，其中包括一个巨大的镜子，用于聚焦阳光点燃罗马战船）。

希腊化思想家在天文学上也取得了重要发现，最著名的是某些天文学家确定了太阳是太阳系的中心。希腊化天文学家还改进了与地球大小相关的计算；一位名叫埃拉托斯特尼的天文学家计算出的地球周长仅相差200英里。另一位名叫喜帕恰斯的天文学家制定了第一张星图，其中包括一年中恒星精确的位置，并为了便于记录它们的位置，他制定了第一套经度和纬度系统。

在这一时期，学术界最令人难忘的成就是其在亚历山大图书馆及其附属缪斯神殿中所采取的机构形式，后者通常被认为是西方世界的第一所研究型大学。亚历山大图书馆由托勒密政府直接资助，收集并翻译了希腊化世界的所有学术成果，并接待了以图书馆档案为基础开展研究的学者。图书馆还设有讲堂，代表了整个希腊化世界最卓越的学术中心。最终，它被毁，尽管至今仍有关于谁应为此负责的不同说法（从朱利叶斯·凯撒参与埃及内战期间的破坏，到几个世纪后基督教或穆斯林狂热分子的破坏）。

因此，在希腊化时期确实发生了重要的思想突破。然而，在技术或工程方面并没有相应的成就。这在现代标准下看来并不令人惊讶，因为古代世界的技术变革速度始终非常缓慢。当时重要的是思想和知识的传播，其中许多知识并没有立即且实用的技术后果——这在古代罗马和希腊化王国中都是如此。

虽然亚历山大大帝是古代历史中广为人知的人物，但整个希腊化时期却鲜为人知。这种相对忽视的原因（至少在流行文化以及许多历史概览中，在中学及以下教育水平的历史概览中）在于，希腊化时代被同时发生的西方事件所掩盖：罗马的崛起。就在亚历山大大帝和他的继承者首次征服并统治前波斯帝国领土的同一时期，罗马正从意大利中部的一个小镇逐渐演变为最终成为世界历史上最伟大和最持久的帝国之一的中心。

第7章 《西方文明：简明史——第一卷》由波特兰社区学院于2020年2月出版配资炒股中心，采用《知识共享许可协议（署名-非商业性使用-相同方式共享4.0国际）》许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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